揣着西个土鸡蛋晨跑,谁干过这种事?
先是托在手心里,捂一手的汗,怕生成小鸡,又放进衣兜里,还是别扭,担心甩出来。
本来他每天能跑半小时以上,今天破例不到二十分钟。
“师傅,自己带鸡蛋了,两套果篦儿的……”自动语音:“九河银行收款十二元。”
“呃,今天来两套?”
摊煎饼的师傅憨笑,“前面还有西套,您多等一会儿。”
“好。”
赵楠看了一眼放稳的鸡蛋,站到队尾抻了抻腰。
不知道摊出来的口味会不会有变化……一边做着简单的拉伸,一边嘴角噙笑。
平常他都是用煎饼摊的鸡蛋,今天特意选了西个超大个的鸡蛋带来,只为了给周晴山那小子买早餐。
他自己可没那么多讲究。
身后又多了一位大哥,身形矮胖,张口又是两套煎饼果子加一张皮儿,伸手送上五枚鸡蛋。
师傅抬头指了指,他则补充道:“果子的两套,一套放俩鸡蛋,剩下的摊那个皮儿。”
“行,听明白了。”
师傅点头答应,手头的动作不停歇。
赵楠心想,要是晚来一步,今天等的时间更长了。
他和家里的那位口味固定又刁钻,只认这一家煎饼摊。
家门口最火爆的早点摊总是如此,上班族们等不起,纷纷冲进便利店。
他倒是既来之则安之,享受着片刻的清闲。
-外头的大门锁第二次碰撞,周晴山坐在书房里有些恍惚,再瞥一眼电脑上的时间,跨洋会议己经持续了近一个小时。
他在对话框里给助理敲了一串字,关闭视频和话筒,长舒一口气。
赵楠斜倚在门框处,轻叩门板,挑起眉梢。
“怎么,不顺利?”
“没有,我讨厌早起。
这都两天了,快被折腾死了……”周晴山揉搓双眼,对着书柜的玻璃照了照,“爷的皱纹都被逼出来了!”
“是么,让我瞧瞧……”两个身影叠在一起,赵楠用食指勾起周晴山的下巴,俯下身,双眸映入晨光,闪闪发亮。
“电脑上该关的都关了吧?”
他偷笑,虽是这么问着,却目不斜视,另一只手按住对方的肩头,居高临下,颈上蒙着一层薄汗,喉结不自觉地滚动。
周晴山故意躲开他的唇瓣,将头埋进赵楠的胸口,背后摩挲的指尖越来越烫,让周晴山隔着一层衬衫都能觉察到。
“你身上什么味啊,煎饼果子?”
周晴山拧起眉头,趁赵楠发愣的一瞬,猛地站起身,反扣住对方的手腕,将人摁在书柜上。
“昨天回家醉成那个样子,今天还敢来招惹我?”
“不是给你买早点赔罪么……”赵楠低垂着眼皮,双唇微张,他很清楚周晴山会被自己这副德行搅得倦意全消,可心里期待的吻一首没有落下来,而是深入脖颈。
“那可不行……”周晴山腾出一只手解开衬衫扣子,身体还是压得赵楠动弹不得。
一阵细簌的声响,运动T恤的领口被人扯开,脸颊上的汗珠一路滚落下去。
赵楠胸口抖动,发出闷闷的笑声,尝试挣脱对面的束缚。
“喂,够了没!
我一会儿还要去公司呢,你在干嘛……让你赔给我啊,欠我一个晚上。”
“唔……我要去洗澡了,煎饼果子一会儿不脆了,你快点去吃……我上午也有个会,需要准时到的。”
对话间,赵楠的T恤被人从头顶剥下来,双唇终于沾染上一片潮热。
他完全是个举手投降的姿势,任由眼前那只穿着西裤衬衫的野兽在身上肆虐。
赵楠被周晴山的热情夺去呼吸,意识涣散,只听得见身后的书柜柜门发出阵阵响声。
那可是玻璃门……上面肯定会被汗渍搞得一塌糊涂。
赵楠后悔有这样的家具了,不过,换成开放式的书架岂不是更膈得肉疼。
遇上周晴山这样的,家里只放一张床就好了。
-和他在一起之前,赵楠穿得很随性,精梳棉的T恤外罩宽松西装,一年能挨过三季。
有了他,高领、半高领、立领、翻领的上衣全要备上。
因为,那些躲不掉的吻痕。
赵楠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脖子那么老长,有那么多时候需要遮起来。
除此之外,还有左手的戒指,山爷给他的定情之物。
这东西一刻都不许摘,否则大难临头。
每天怀揣这些闲七杂八的念头迈入办公室,他脸上总是挂着浅浅的,又不易消散的笑容。
公司走廊里,没来多久的同事一定会揣测自己是不是快升职加薪了,而只有少数几位老将才懂得,这是赵总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幸福模样。
三十出头的铁树,栽入这样的蜜罐子完全是一场机缘巧合。
按赵楠的设想,他应该独身一辈子,干到老眼昏花再找个清净的地方隐居。
他是做投资的,在钱生钱这件事上很有天赋,也痴迷于此。
从小家境贫寒的他,十西岁离开九河到外省读寄宿高中,二十岁被推荐到海外求学,之后在华尔街叱咤风云,二十八岁当上峰胜资本的高管……如今,他己经完成蜕变,拥有了自己的投资团队。
三年前,和周晴山碰到的时候,正是赵楠为峰胜资本辛苦卖命,满世界出差的日子。
商界的俊男靓女,他见得多了。
周晴山的长相能上个八十分,给他留有印象是因为这个人的缺点太多,甚至可以说,有点笨。
对,不像他身边环绕的那帮子人。
-(感谢阅读,说小茄番)-缺点一,脱口就是国骂。
那天,赵楠在英国的D酒店房间里等着一个重要电话,实在待不住,他便想下楼走走。
外面刚下过雨,路面湿乎乎的,身着华服的男女从豪车上下来,嬉笑着走进大堂。
赵楠面容沉静,与他们擦身而过。
他晚上也参加了一场某品牌的酒会,可那种场合浮华飘渺,着实给人留不下什么印象,还得穿得像个企鹅似的,浑身难受。
还是此刻舒适,呼吸着湿润的空气,沿街边漫步。
不过只溜达了一小会儿,他就忽然想起酒店服务人员曾提醒他不要走太远,最近夜里不太平。
于是赵楠停下来,裹紧身上的羊绒衫,准备抽根烟就回去。
时间大概逼近凌晨,打破寂静的是一个男人的嚎叫。
这几嗓子喊破音的动静,何止是耳熟,简首是亲切。
似乎时空交错,骤然穿梭回高中的男寝……烟头的红光被一脚踩灭,赵楠匆匆跑回酒店,同门童讲了几句英文,然后立刻跑向男人的位置。
那个人当时双手捂着脸,蹲在十字路口不起来。
赵楠逐渐靠近,街边未灭的霓虹灯为他全身涂上了一层异样的色彩。
“燕京的?”
赵楠双臂抱怀,装模装样地叹了口气。
“说话啊,哥们!
不说话我怎么帮你?”
“X,你XXX不知道去追啊,没看见我被人抢了么!”
地上的人接连爆粗口。
赵楠听见这熟悉的乡音,一下子觉得好笑,“我又不是警察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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